午时的寒室,阳光透过雕花窗棂,在食案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魏清婉看着案上的几道菜,微微睁大了眼——除了蓝氏常吃的莲子羹、素炒青菜,竟还有一盘清蒸鲈鱼,一碗莲藕排骨汤,都是云梦的家常味道。
“蓝氏素来以药膳为主,怎么……”她夹起一块鲈鱼,鲜嫩的滋味在舌尖散开,眉眼间染上疑惑。
蓝曦臣正替她盛汤,闻言抬眸,眼底漾着温柔的笑意:“寒室有间小厨房,我让人照着云梦的法子做的。知道你刚过来,怕是吃不惯这边的清淡。”
魏清婉心头一暖,放下筷子,忽然凑过去,在他脸颊上轻轻印下一个吻,像偷食成功的小猫,迅速坐回原位,低头扒饭,耳根却悄悄红了。
蓝曦臣指尖一顿,随即轻笑出声,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,伸手替她拂去嘴角的饭粒:“慢点吃,没人跟你抢。”
到了卯时,雅室内己热闹起来。蓝苗正拿着一支点翠步摇往魏清婉发间插,她是蓝禾的妹妹,手巧得很,此刻把魏清婉的发髻梳得繁复精致,耳坠、项圈、手镯一样不落,镜中的人被衬得明艳照人。
“蓝苗,不用这么隆重。”魏清婉看着镜中过分华丽的自己,哭笑不得,“我是去见长老们,又不是去选美。”
“夫人,这您就不懂了。”蓝禾在一旁帮腔,递过一件绣着暗纹的蓝氏华服,“见那些老顽固,就得有气势!您打扮得精神些,他们才不敢小觑。”
蓝苗也点头,捧着一面菱花镜让她细看:“就是嘛!您看这多好看,有您这样的大美人在,宗主眼里哪还容得下其他世家小姐?保管那些想给宗主说亲的人都死了心!”
魏清婉被她们逗笑,无奈地任由她们摆布,只是把过于累赘的项圈摘了下来:“这样就好,免得晃得头晕。”
松室内早己坐满了人。蓝启仁端坐主位,蓝曦臣陪在一旁,见魏清婉进来,起身迎了两步,自然地牵住她的手,引她在自己身侧坐下。
“这位是大长老,当年随先父征战,劳苦功高。”蓝曦臣低声为她介绍,目光扫过首位的白发老者。
魏清婉依着辈分行礼,声音清婉:“清婉见过大长老。”
大长老抬眸看了她一眼,神色淡淡的,没应声。
蓝曦臣又指着下一位:“这是三长老,掌管族中学堂……”
魏清婉一一见过,举止得体,不卑不亢。那些长老们的目光各异,有审视,有好奇,也有明显的疏离,她却都坦然受之,唇角始终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。
蓝曦臣握着她的手,指尖传来温热的温度,像是在无声地告诉她:别怕,有我在。
魏清婉回握了他一下,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座的长老。她知道,这只是开始,往后在云深不知处的日子,还需步步为营。但只要身边有他,再难的关,她也敢闯一闯。
松室的檀香袅袅升起,与窗外的竹香交织在一起,一场无声的较量,己在这静谧中悄然拉开序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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