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钟声在云深不知处回荡了三遍,魏无羡拉着还在揉眼睛的魏清婉,一路趔趄地冲进兰室。拜师礼己近开始,蓝氏弟子们身着统一校服,整齐地站在两侧,蓝启仁端坐在上首,神色肃穆。
“还不快站好。”魏无羡推了魏清婉一把,自己也连忙找了个位置站定。
兰室内鸦雀无声,只有一位蓝氏弟子手持竹简,朗声宣读蓝氏家规:“云深不知处禁酒……”“非请勿入……”“晨昏定省,不得懈怠……”
一条条规矩从口中念出,枯燥得像陈年的书卷。魏无羡听得眼皮打架,在心里疯狂吐槽:这蓝氏是把所有能想到的规矩都写进去了吧?光是听着就够累的,真要一条条遵守,日子还过不过了?
魏清婉站在他身旁,小脸皱成了一团,活像吞了颗苦药。她偷偷抬眼,瞥见蓝启仁严厉的目光扫过来,连忙低下头,嘴角却忍不住往下撇——一千遍家规还没抄呢,现在又听这么多,耳朵都要起茧子了。
上首的蓝曦臣将她这副苦兮兮的模样尽收眼底,眼底漾起一丝笑意,很快又敛了回去。
蓝启仁何等敏锐,早就察觉到自家大侄子的目光总在魏清婉身上打转。他暗自腹诽:至于盯这么紧吗?生怕人跑了不成?转念一想,魏清婉容貌娇俏,性子又讨喜,还是仙子榜上的榜首,这般好的姑娘,的确得看紧些,不然指不定被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拐跑了。
正想着,兰室里突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。魏无羡和魏清婉对视一眼,顺着声音望去,只见聂怀桑正偷偷掀开袖管,里面藏着一只羽毛翠绿的小鸟。
“这是我追了三天才捉到的。”聂怀桑压低声音,冲他们挤眉弄眼,语气里满是得意。
魏无羡眼睛一亮,刚想凑过去看,就感觉一道清冷的目光扫了过来。他抬头,正对上蓝忘机毫无波澜的眼睛,顿时像被施了定身咒,乖乖站首了身子。魏清婉也察觉到气氛不对,连忙收回目光,双手贴在身侧,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。
蓝曦臣将这一幕看在眼里,见魏清婉瞬间收敛的小动作,忍不住弯了弯唇角,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,看向别处。
时间仿佛被拉长了,每一条家规都像一根细长的线,缠绕得人喘不过气。魏无羡数着蓝启仁的胡须,魏清婉数着自己的手指,聂怀桑则小心翼翼地逗着袖管里的小鸟,总算熬到了最后一条。
“……以上,乃姑苏蓝氏基本家规。”宣读的弟子合上竹简,长舒了一口气。
兰室内静了片刻,魏无羡和魏清婉几乎同时松了口气,肩膀都垮了下来。一个时辰的家规宣读,简首比打一场硬仗还累。
蓝启仁看了眼底下如释重负的小辈们,清了清嗓子:“拜师礼开始。”
魏无羡捅了捅魏清婉的胳膊,用口型说:“总算完了。”
魏清婉偷偷回了个鬼脸,眼底却重新亮起了光。不管怎么说,停学的日子,总算正式开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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